热线电话:
400-123-4567“标题刺客”与“新黄色新闻”一齐泛滥流量狂欢米乐m6与信仰悲歌同时奏响
9月6日,不少网友都收到了某浏览器推送的同一条推送信息。很多人表示看到消息后心里一惊,连忙点进链接,发现是标题党。
实际情况是:逝世的不是张艺谋,而是张艺谋的老师司徒兆敦,他曾任教于北京电影学院。对于这一“标题刺客”事件,人民网评论称,“一个基本的常识是,张艺谋老师与张艺谋的老师不是一码事,以张艺谋老师代替张艺谋的老师来赚取眼球,不只是哗众取宠,更透出一种满满的恶意。”
近来,日益泛滥的“标题刺客”和“新黄色新闻”频频引发争议。一方面,人们对此深恶痛绝,直言“标题刺客正在抹杀新闻学”“新黄色新闻正在搞臭新闻业”。但另一方面,源源不断的流量,又在持续滋养着人们口中这些“没营养的新闻”。
很多人好奇,为什么明知道没营养,一些媒体还是会乐此不疲地加入到“新黄色新闻”的创作浪潮中?本期全媒派(ID:quanmeipai)分享一篇来自主流媒体从业者的投稿,作者在报社从事新媒体工作,希望通过他的视角带我们了解,为何新闻科班出身的媒体人,要扮演起“标题刺客”。
19世纪后期,两位报业大亨普利策和赫斯特为了竞争,在报纸上使用耸人听闻的标题、离奇血腥的故事来吸引受众,这种煽情式报道策略帮助他们获得了巨大的利润,也引起了其他报纸的效仿,致使一段时间内美国媒体的新闻质量急剧降低。这便是所谓的“黄色新闻”的开端,其在新闻市场上一度占据了主流。
当时的“黄色新闻”在媒体行业的激烈竞争中被催生,而一百多年后,人们的信息生活被新媒体、短视频占据,“黄色新闻”也在以全新的媒介为载体,沉渣泛起。
或许你已经发现,在日常刷资讯或短视频时,总有这样一些视频——并不高清的画质、黑黄色搭配红色加粗的醒目标题、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内容——往往只是博人一笑,传播量、点赞量却高得惊人,它们被统称为“新黄色新闻”米乐m6。
除了“新黄色新闻”,“标题刺客”也成了网络世界的常客,动辄“官宣”“刚刚”“这件事关乎所有人”,这些标题大多使用短句、短词,模糊新闻中的关键信息,甚至使用各类词汇和标点符号挑动情绪,光是看标题几乎不能获取到任何实质信息,读者不明就里,为了一探究竟就会点开文章。
回顾网络新闻传播的历史,“标题刺客”和“新黄色新闻”都不是新鲜事,十几年前就已层出不穷,例如曾经风靡一时的“震惊体”“毒鸡汤”,劣质新闻资讯类作品一直都存在,只是这两年实在太多了,量变似乎产生了质变,人们不得不用一个称呼来统一指代它们。
而今许多主流媒体也呈现出了这样的趋势,令人忧心。公众号“浙江宣传”就指出:“在内容上,标题刺客多为政府部门的发布或媒体现场采访来的稿件,并不弄虚作假;发布平台上,标题刺客从自媒体账号延伸到权威新闻媒体的新媒体账号,甚至在政务发布号上也有出现。”[1]
媒体融合转型的初期,为了使新闻报道形态更适合新媒体传播,许多报社、电视台都进行了有益探索,如增加文章标题的趣味性、缩减文章长度、增加图片、视频、音频等。传统媒体时代,发行量和收视率是评价媒体传播影响力的主要标准,而新媒体时代,一篇稿子或一个视频阅读量几何、多少点赞转发一目了然,如何吸引受众的有限注意力,成为所有媒体、自媒体每天要解的题。
全球新闻资讯业已进入一个激烈竞争时代,媒体同行之间的注意力之争、订阅量之争、好内容之争,不仅发生在各自的固有载体上,也早已蔓延到数字网络和社交平台等其他新兴领域,于是,这又难以避免地变成了流量之争、数据之争。
最直观的体现是,在快节奏的生态里,流量和数据成为很多媒体部门评价内容策划成败的核心标准,乃至唯一标准。主流媒体转型做新媒体内容产品,做得好的案例有很多,但也有一些媒体为了以较低成本吸引受众,在制作方式和理念上向那些“网络快餐”看齐。
笔者目前就职于某省级报社的新媒体部门,日常主要工作就是创作报社网络渠道的稿件及新闻短视频。就我的观察而言,同行的激烈竞争也助长了“新黄色新闻”和“标题刺客”。
例如对于我的工作单位来说,同城电视台是最大的竞争对手。多数时候我们的选题高度相似,为了吸引受众,就得看谁发得快、发得早,也要看谁做得更有新意、更有意思。如果有这样一个选题,对方出了产品而我们没有,那就需要尽快去做;差不多时间的同一个选题,则会对比双方的数据,无时无刻不在暗中较劲。
就像网上流传的一句话:“自己的失败固然心痛,但同行的成功才更让人难过”。
很多做新闻的人,特别是刚从学校出来的人,多多少少身上是穿了件名为“新闻专业主义”或“新闻理想”的“长衫”的。
我的本科和研究生专业都是新闻传播,对于这个专业来说,学界与业界之间存在“鸿沟”的说法似乎由来已久,起码对我来说,当我第一次去到媒体实习时,确实能感受到学到的知识对于实际工作的指导有限,许多东西都需要再学习。
拿标题来说,上学时学写消息,起标题时要体现关键信息,让受众在阅读标题后就能基本了解新闻事件本身,这样的传统标题标准与如今的新媒体标题要求并不适配,“速看”“官宣”才是如今的主流,比起清晰交代内容,设置悬念吸引人点击显得更为重要。
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所学的东西是无用的、脱节的,相较于具体的操作方法,新闻教育更重要的是培养了我们的审美。例如我们听了许多知名记者的故事,看过许多惊艳的文章和片子,知道什么是优秀的新闻作品——制作较为精良的、有公共价值的、不过度碎片化的。
多年形成的审美取向和价值判断像是针线,经年累月地缝成了我身上无形的“长衫”,所以从入职开始,便总会有很多“拧巴”的时刻。比如我不喜欢刷短视频,更不喜欢“新黄色新闻”,却需要学着将一段视频制作成那种形式。好在我们单位还“端着”一点作为主流媒体的身段,在选题方面更偏重正能量和实用性,这多少减轻了我制作短视频的痛苦,只是在一开始我还是会想,为什么我要做这样的东西?
我也要习惯将流量数据作为日常工作的核心评价标准,比如某次选题活动,我们和另一家单位进行了合作,最终达成了某短视频平台账号大量涨粉的成就。以参与者的视角来看,这次活动产出的内容其实是很优质的,但是最后得到肯定和表扬的原因却是涨了粉。
回想上学期间,我们会花半个月或者一个月的时间去采访,再整理内容、搜集资料,最终完成一篇几千字的稿件。在短平快的节奏里,我们很少再有这样的机会,简短的消息和通讯更多地占据了日常,做视频也是一样。
在行业大变革的背景下,很多从业者可能都会面临类似的价值冲突和信仰危机,有的人不堪重负,有的人被迫接受,也有的人如鱼得水。工作毕竟不可能完全符合理想,作为媒体,正确的舆论导向很重要,最大化传播效果也很重要。在流量压力下做出的迎合,或许与学生时代的理想主义不尽相同,也夹带着现实主义的小小震撼,我深知自己不可能一下子脱下“长衫”,但也在努力地调整和适应这一切。
最近这半年来,新闻传播本身的话题经常变成新闻。其实早在新媒体小荷才露尖尖角之时,传统媒体会被取代的声音便不绝于耳,但到了今天,后者依然坚挺,提供着属于它们的价值。
媒介进化论(media evolution theory)认为媒介是一个不断变化发展的事物,任何一个媒介都曾经是一个新的媒介,并且必将成为一个旧的媒介[2]。麦克卢汉就提出过“复活”的概念,新媒介通常并不会消灭旧媒介,它们只是将旧媒介推到它们具有相对优势的领域[3],也就是旧媒介会以新的面貌出现在社会中。
如今的传统媒体纷纷进行了新媒体转型,在维持原有媒介形式的基础上不断发展新内容,当我们通过新媒体获取信息时米乐m6,我们会发现主流媒体依然是新闻发布的主力,而从传统媒体时代积累下来的公信力和影响力也依然奏效。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媒体需要兼顾吸引力和专业性,向受众提供真正有价值的内容。
作为在传统媒体工作的新媒体人,我从未担心过传统媒体会走向消亡米乐m6,新技术和新媒介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而媒体作为社会生活中的重要部分始终都有其存在的、不可替代的价值,即使现在新媒体环境下催生出了“新黄色新闻”和“标题刺客”。
历史上的“黄色新闻”大行其道后,引起了舆论的普遍反感,新闻界也认为这样的趋势使得新闻水准降到了最低。后来普利策主动退出,赫斯特则被社会舆论的严厉谴责,不得不将《新闻报》解散,这场“黄色新闻”大战最终结束。
近几个月来,关于“标题刺客”和“新黄色新闻”的讨论声多了起来,除了一些专门机构、专业学者、媒体人发文批评外,我们也经常能够在“新黄色新闻”的留言区看到这样的评论——“没有新闻可以不发”。显然,受众还是希望从专业媒体获得更权威和更有价值的新闻内容的。
“标题刺客”和“新黄色新闻”诞生的具体时间已无法追溯,但它们几乎是在差不多的时间节点以同样的形象广泛进入了受众群体的视野,它们一方面呼应了流量盛宴的狂欢,另一方面也鸣起了新闻信仰的又一悲歌。
作为单个的从业者,我们可能很难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下子改变什么,但如今能看到种种严肃的讨论,至少证明媒体和舆论正在对这样的失范现象进行纠偏,这个过程或许漫长,但能够意识到问题,新闻就不会真的被“杀死”。
你有被“新黄色新闻”或“标题刺客”刺到过吗?你认为该如何正确应对这类资讯信息?欢迎在评论区留言互动。米乐m6米乐m6
扫一扫关米乐m6